21.窗户纸

  顾父这天让顾淮璟和沉蔓回家来吃饭。
  顾父原本就是一个顾念亲情的人，这是从小到大所希望的都一直没有得到。
  顾淮璟和父母都不亲近，唯一也就沉蔓这个亲妹妹，顾父想，现在女儿也回国了，自然是得空就想一家人聚在一起。
  刚好的是，柳清音也不在。
  柳清音忽然被柳家人接走，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，但猜得出来，是和柳清音有关。
  再加上柳家股市的动荡，沉蔓想，这应该是顾淮璟搞的鬼。
  不过让沉蔓意外的是，柳清音今天没在，顾母难得对她的好脾气和好笑脸。
  看的她都有些恶心了。
  以往的时候，别管是在什么场合，顾母对她的嫌弃和厌恶那是不加遮掩的。
  无事献殷勤，非奸即盗。
  饭桌上，顾父左一句右一句问这沉蔓最近的生活，听她说开了一个琴房，嘴里也是夸赞。
  “琴房好啊，爸爸知道你喜欢钢琴，刚好，前两天蓝赋的总裁有求于爸爸，要送我一套，爸爸也不懂，就给蔓蔓吧。”
  “哥哥早就给我准备好了，爸爸就自己留着吧，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弹。”
  听沉蔓这样说，顾父满意的看了顾淮璟一眼。
  “还是你哥哥对你好，方方面面都替你想着。”
  顾母这时忽然淡笑开口：“是啊，前段时间清音在的时候，她想跟淮璟说句话也找不着人，也就你妹妹在的时候能看到你。”
  顾母一提到柳清音，刚刚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就降了几度。
  只是她像是没有发觉似的继续说道：“不过也没什么，等过段时间你们这婚一订，再把清音接过来住上几天，也就慢慢熟络了。”
  这话自然是顾母故意说给沉蔓听的，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恶心她。
  顾淮璟没说话，像是听不见一样。
  沉蔓低着头自顾自的吃饭，偶尔剥个虾放到顾父碗里，不知道是在给他添火还是给他安抚。
  闻言，顾父把筷子重放在桌子上，“淮璟也大了，你总是为他做主意，你也应该听听他是怎么想的，他愿不愿意。”
  顾母却是一副理所应当，她的认识里，她的儿子即便和他不再亲近，可在婚姻大事上，也绝对不会忤逆她。
  “有什么愿不愿意的，这本来就是早说好的事儿，只是前两年清音身子不好，所以才一直耽搁到了现在，他们两个孩子也大了，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，是该推着他们往前走一步了。”
  顾父皱起眉来，“你这两年推的东西还少？”
  顾母这些年的暗箱操作他不是不知道，以及用自己的产业和顾家的势帮柳家，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  但是顾淮璟到底是他的儿子，他自己走过的路，不想让儿子再走上一遍。
  “我说了，柳家的女儿，绝对不可能嫁到我顾家来，我顾家的女儿，也绝对不可能嫁到柳家去！”
  顾父这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拒绝顾柳两家的婚事。
  不过顾母做的事情一直都在顾父的底线上跳。
  顾母和柳清音的父亲柳远糠青梅竹马，而他则是棒打鸳鸯的那个人，婚后直到生了顾淮璟，他才知道。
  就是因为知道，他更加不可能接受他柳远糠的女儿。
  果然，顾母忽然轻呵一声，对上了他的眼睛，“婚姻嫁娶，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如果不是这样，我又怎么嫁到你顾家来的。”
  饭桌上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。
  顾母再次冷冷说道：“沉蔓年纪也不小了，她在国外这叁年，日子过的快活，金钱无忧，可你别忘了，她叫沉蔓，也叫顾嫣珺！”
  沉蔓是玲玲的女儿，是在孤儿院生活多年孩子。
  而顾嫣珺，是顾家的女儿，是顾父顾母的女儿，还是顾淮璟的亲妹妹。
  顾父的脸上再没有温度，“蔓蔓是我的女儿，无论如何，她都是我的女儿，赵雪亭，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！”
  顾父怒气冲冲的喊出了顾母的本名。
  顾母也不减势，“当初，让一个小叁的女儿，让你的私生女登上顾家的门已经是我过分的宽宏大量，怎么，你……”
  “赵雪亭！”
  “够了！”
  顾母话还没说完，就被顾父和顾淮璟二人双双打断。
  顾父看向顾母的眼神中，没有一点的感情，过往二十多年来的夫妻情分，早在不知什么就已经消失。
  “孩子在这里，我不想把当年的脏事儿一一道出，如果你还想当顾家的顾太太，还想享受着顾家给你一切，还想是淮璟的母亲，你就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荒唐！”
  顾父不愿再和她多说，看向顾淮璟和沉蔓，“蔓蔓，让你哥哥送你回去吧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沉蔓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，好像刚刚顾母讽刺她的话没有听见一样，拿起自己的包包，跟顾父摆摆手后就和顾淮璟离开了。
  车上。
  离开顾家别墅，顾淮璟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好起来。
  自那天之后，两个人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。
  只是如往常一样，顾淮璟都会开车到沉蔓家楼下，直到她卧室的灯关掉，才会离开。
  顾淮璟主动开口，“要不要去买点甜点。”
  以前的时候，沉蔓一不高兴，就喜欢吃甜的，蛋挞蛋糕之类，怎么甜怎么来。
  “才吃完饭，哥哥想吃就买点吧，楼下好像就有一家。”
  沉蔓像是不解顾淮璟其中的意思。
  “蔓蔓……”
  “哥哥是觉得我不高兴了吗？”沉蔓主动说出顾淮璟心中想问的疑惑。
  她自问自答，“其实没有，阿姨说的本来也是事实，没什么好不高兴的。”
  她本来就是私生女，小叁的女儿，只会令人觉得耻辱的身份。
  但沉蔓觉得还好，私生女的身份又不是她自愿的，至于她能有个有钱的好爹，也是她会投胎吧。
  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，对她指指点点的人，尤其是不如她的人，更多还是嫉妒吧。
  嫉妒她明明是这么一个下贱又让人喊打的身份，不仅吃喝不愁，还那么有钱到花不完，这辈子也不用为金钱发愁。
  没办法，这可能就是命吧，也活该自己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，毕竟她一直享受着其中的好处呢，被多说几句也没什么。
  沉蔓想的很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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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沉蔓：疯，都疯点才好。
  珠〃?〃